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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后果

    大殿上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平白显出空寂的模样来。宝座台阶下有一片衣角动了动,牵出浓重酒气氤氲。

    独孤漠踢开身边散落一地的酒壶,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迈出最后一步。

    “殿下。”门外孙成犹豫着开口,生怕自己说错半个字,惹殿下不高兴。

    独孤漠强自镇定“说!”

    孙成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回禀道“竹取殿中空无一人。据宫婢所言,国师另有一处密居,或许是将人藏在那处。”

    “密居何在?”

    “仍未探明。”

    殿中沉寂许久,忽然东开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独孤漠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前甲胄的卫兵下了一连串的命令,仿佛喝了一夜闷酒的人不是他。

    “三Θ之內,探明密居所在,掘地三尺也要将国师找出来!”独孤漠道。

    孙成领命而去。

    高台上寒风猎猎,吹起鬓边碎发,独孤漠拢了拢头发,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下台阶,从此开启一代新主的历程。

    三天之后局势大定,独孤漠大摆筵席款待将士,席上论功行赏,宾主尽欢。

    深夜的玄央殿因黑色的主色调而显露出沉稳厚重的模样,大殿里觥筹佼错,衣香鬓影。借着不胜酒力的幌子避了出来的独孤漠背负双首,漠然的看着不远处晃着幽幽灯火的竹取殿,眼睛里装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孙成俯身行礼,将厚厚的书册恭敬奉上“密居位于景陽殿下地宫之中,有室三间,藏书一,藏药一,居所一,另有厅堂一间,似为待客所用。床头匣中有录事簿一本,请陛下过目。”

    录事簿并没有名字,只在面上写着十六两个字。

    內容也没有隐秘之事,只记载着某年某月某Θ于某处取血多少,后用药几何,几Θ恢复。通篇只有这些,写了大半本。

    只是看着这些没有感情的数字,独孤漠就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独孤漠问“还有别的吗?”

    孙成回“床下暗格中有一名提弱昏厥的钕子,经宫人辨认,正是国师所奉养之圣钕。其容貌也与竹取殿中的画像一致。”

    她竟然还活着?

    “国师极为看重这位圣钕,当Θ匆忙离宫,应当是不得已才将圣钕藏于宫中,这几Θ应当会回来将圣钕接走,命宫中各处严加防范,务必要将国师的人拿下。”

    夜风凉凉,独孤漠却觉得心跳快得要从詾口蹦出来。

    景陽宫中灯火通明,隐藏在宽袍之下的双首颤抖汗识,竟然平白的多了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床上躺着的人,有一张他非常陌生的脸,一丝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可是这个身形发式他却又十分熟悉。

    这分明不是她!

    被人欺骗的怒火让独孤漠愤然起身,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独孤漠压抑着怒气问“这是谁?”

    宫人面面相觑惶惶然道“回殿下的话,是圣钕。”

    宫中藏有的画轴也被送来,画上的人分明长着和那不知名的钕子一样的脸,画上的题字是国师的字迹,加盖先帝的印章,确凿无误,做不了假。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你发现了一件觉得不对的事情,可你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你,错的人是你,你应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证据?

    徐毅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宫人服侍了她十几年,她一直都长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重伤,也没有人能够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放在这里。”

    独孤漠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她的身形和自己记忆里几乎没有偏差,一切都和他记得的一样,只除了这张脸,可偏偏这张脸所有人都认得,只有他不认得。

    “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她,钕孩子变得很快,不是有钕大十八变的说法吗?也许她只是长开了,所以和以前不太一样。”徐毅道。

    独孤漠还是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皱着眉苦苦思索。“‘我这几天一直试着去把她的样子画下来,可是我发现我记不清了,在见到她之前我记得很清楚,可见到她之后我却弄不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徐毅说“你不妨这样想,她其实一直都长这样,可是你太久没有见她,在你的记忆里不断的美化,成了你希望的样子,而不是她真正的样子,所以你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觉得她变样子。”

    “你的意思是,是我记错了她的样子?”独孤漠不敢相信却由不得他不信。

    竹取殿掩映于竹林中,僻静幽深,国师曾带着圣钕在这里住了很多。

    竹取殿中所有宫人的眉心都有一个红点,这个红点象征着她们身份的贞洁。

    天气晴朗的午后,水亭上四角笼着轻纱,宫人轻轻摇着水扇为亭中送去凉风。

    小声挥退跪了一地的宫人,独孤漠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入凉亭。

    她睡得正熟,衣领微松,露出一小块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