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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坐高铁,更不喜欢出重庆。"她找补。
"不坐高铁不出重庆?"林靖博愕然,"小迦,你是活在上世纪吗?"你说是就是吧,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习惯。”
话稍显锋利,然而林靖博这人温恭直谅的,也并未往心里去。他以含笑的语气答:"好好好,没事,那就我来重庆找你。"嗯,行。”
"重庆这几天天气如何?"
"......离这么近,参考成都吧。”
对话进行在大房间,梁迦攥着手机卧床。早七点,魏娟陪陶秀真上街买衣服,家里只剩她和尚未出门的梁池。
是日阳光清净且和暖,好似带温度的喷泉倾泻进窗,消融于地上使过冬惯铺的毛毡白到渗绿。
对,毛毡。既然已经转春,它就丧失了搁在这里的意义。梁迦遂掀开被子下床,弯腰卷拾起毛毡。
梁池照旧例晨起一根烟,抽完后剃着须开门出卧房。路过大房间门口,那些充足准备好的镇定仍是被冲散了,他顿下步伐不受控制地向里瞥,默视梁迦打点毛毡的背影。
毛毡一寸寸被撕开,露出下方年事已高的褪色地板。也像往事揭下了上盖的那层膜皮。
他视线定格在地板上的木纹,想到些许旷久遥远的事。
那个刚装空调的夏季,这间房成了家里炙手可热的瑰宝,而梁池也迈入了紧张的备考阶段。于是他每晚都搬进去打地铺,就在此块足以容纳他的地板上。他会一边默背知识点,一边朝暗如星空的天顶抬起手.......慢慢地,和床沿垂落的那只手触碰,指尖缠定的一刹那,他感到像是摘下了一颗星。又当江面携带汽笛的航灯斜进来,光斑嵌入二人指尖的缝隙,那是他和梁迦,一同留住了那颗星。
梁迦感应到门外有动静,回眸却觑人不见了。
其实自那条短信起,梁池近期在她面前都很寡言少语。他以往不这样,对外人留再多分寸,到她这里是绝不藏匿,一直是张七情六欲随便落笔的白纸。
梁迦抿抿唇,走到盥洗室。
梁池正在刷牙,被她挤到了一边,眸底漏出丝茫然。
二人皆一言不发,不慌不忙,如此各自完成了洗漱。
时间像堵了车,走得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