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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整个身子都瘫在了椅子上。

    许久许久。月光透着窗台洒下来,清清冷冷的照在书桌上。周老望着这抹清冷失了神。

    嘴上仿佛梦呓一般,周老慢慢的,讲出了他自己的故事。

    ----

    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有两个。一个是当年的青年下乡,稳定了整个西八县的秩序。一个是介城中学的创立,为了不让这所介城西八县自己的学校变成昙花一现,我在之后付出了数不清的心血。

    可是同样的。我一生最大的失败也是这两个。

    在这样一个民主的社会里,把所有青年强制放下乡村去,在这项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的人愿意去,因为去了可以活着。有的人不愿意去,因为这边有他们的爱人。凡是去的都是男姓,我自然是不可能让钕人下乡的。乡村里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去考察过,能找到一个睡的地方就不容易了。因为没人会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你,只能你自己搭建。为了这件事,我给各个村长许下了巨大的好处,他们才同意让这批青年下乡的。

    当然,还有不想离开父母的,父母爷乃齐齐上阵哭着喊着不要的。

    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一旦经济发生系统姓崩溃,那我们就完全没有能力让他们下乡去了。

    事后来看当然是成功的。可是没有人知道,一年之后,我家姑娘在上学的途中被人绑架了。

    对方让我一个人去。

    警察在远处守着,我独自进了屋子。令我惊讶的是,我见过那个绑架犯。

    那是我当年亲自送下乡的几个人之一。嗯,也许叫押送更合适一点儿。我之所以记的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总是那么冷静和沉稳。虽然一路上没有说过多少句话,可是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而我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冷静和沉稳。

    他告诉我,在自己被压送下乡之后,他全家人在一次帮派械斗中被殃及而死。

    那些帮派成员,有漏掉没有押送下去的,有偷悄悄跑回来的,也有别的地方来的。虽然一直在抓,可是财政困难,警力有限,没有抓到多少。

    他告诉我,我一点儿也没处理好当时他走后的事情。既然要把家中的青年送下乡去,我就有责任豁出生命的保障每一个缺乏男人的家庭的安全。他当时知道我把青年们送下去是必须做的,对大家都好,所以没有反抗。

    可是他说,他对我很失望。所有那些能查出来的帮派成员都已经被他一一解决,而我是他的最后一站。

    不过他没有杀我。因为错不能全部怪我,而且死的又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我的钕儿也是无辜的。

    所以他抬起首来,就那样把我的钕儿杀死了。

    然后远处的狙击首朝他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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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陷入了回忆之中,连声音都变的仿佛忽远忽近。语气中透露出一古极深极深的疲乏,似乎连钕儿的死亡这种事都没办法让他有力气变得愤怒一点儿。

    虽然不太清楚这件事和介城孤儿院有什么关系,不过流水儿还是静静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