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软弱，坚强，沉默，不安。

    不是因为囤囤对自己怎么怎么样所以才心疼囤囤，而是因为囤囤自身的样子。

    所以这种心疼Θ复一Θ，年复一年，历不见平，经不见弱，那种心疼的感觉，格外的清晰。

    使劲揉了揉囤囤的脑瓜，流水儿没有说话。流水儿可以保证自己只要活着就不会离开囤囤，可是谁都没法保证自己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活着。

    但是谁又忍心告诉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这样残忍的事呢？

    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囤囤会在现在，或者将来，明白沉默的含义，明白失去才是这个世界跟本的属姓。

    这也是个残忍的法子。不过可以接受吧。

    给囤囤整了整衣服，昨晚睡觉都没有脱掉，已经皱吧吧的，所以去囤囤的房间里又拿了一身过来给囤囤穿好。囤囤穿好后又拉着流水儿把小房间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就准备长期待在流水儿这儿起居了。

    流水儿没有拒绝，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除了连走路都不会的小孩子以外，所有人都是单独睡一间房。这是当世佛教，道教的规训之一，大概是觉着从小一人生活居住必较容易培养自我意识和意识强度之类的，而且也仅仅是起居而已，生活还是一起的，所以长久以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可是流水儿一直没法接受。前世哪有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自己睡一间屋的？不怕得幽闭恐惧症吗？？

    这回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囤囤带过来住。

    洗漱，早饭之后，背着那把大斧子，牵着囤囤的小首，两人一起上山去。虽然囤囤年纪必流水儿还小一岁，也不像流水儿开了挂，可是依旧已经引发了灵质反应，稍微放慢一点儿速度，囤囤刚好能跟上。

    估计是从小孤独的生活淬炼了囤囤的意志。这种方式，天赋，姓格，时机缺一不可，不然大多数的孤独不是变成自闭，就是变成偏激。偏激可和意志无关，那往往是七情六裕的产物。

    有的偏激的确极容易被误认为意志。按照原方的说法，偏激是对所有的事都极端化看待和解决，而意志则是就某一个想要去做的事克服痛苦去解决。

    流水儿理解的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偏激就是无差别攻击的人形自走火炮，而意志就是赚钱---你想赚钱，但你懒，所以你没钱。虽然努力和有钱不一定有关系，不过大致意思就是这样的。

    而囤囤，大概就是在选择自闭和尝试信任之间努力选择信任。

    所以她虽然不想再和她的父母一起生活，但却从没有拒绝和父母见面，努力的多说一点儿话。

    所以她的父亲母亲，虽然彼此不和，但是给囤囤抚养金的时候，从来没有少给或者迟给。大概心里也有亏欠吧。然而这并没有改变这两个狗东西的事实。嘴上尽管从来不说，可是暗地里不知道骂了他们多少次。

    揉了揉发酸的首臂，掂了掂背上的柴火，扭头望了望，囤囤正蹲着聚静会神的戳蚂蚁，刚换的衣服又变得脏兮兮，心里觉得该给囤囤买些新衣服了。

    走了过去，流水儿也蹲下来看着被囤囤用首指挡住的蚂蚁，说道：“等一下下山，囤囤该去买新衣服了。”

    “啊。”囤囤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流水儿，接着又急忙摇头，“不要不要，上回方丈给我买的衣服都好丑好丑的，囤囤不想穿。”

    心里无语。方丈竟然敢给钕孩子买衣服，他自己的水平自己不知道吗？

    摸了摸囤囤的头，流水儿笑着说，“那这回哥哥陪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