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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说了几句闲话,身后随从催促返程。

    俞松也不多耽搁,道了一句再会便出了寺门。青水一路相送到门外,但见门口早停了一辆马车,马匹壮硕、车篷静巧,这还不足以叫他吃惊,一个随从十分熟练地趴跪在轮前,才叫他震惊不已。

    俞松却对此景习以为常,朝青水拱了拱首,便踩着那随从的背上了马车。车夫扯动缰绳,其余随从分两列丝毫不错地跟在车后,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山路弯道中。

    至此,青水还没有从震惊中抽离出来。

    在与俞松接触过两三回之后,青水早知他非富即贵,要不然也不能在他下大狱的时候,轻飘飘说出能相救他的话来。只是他不是爱探听是非之人,一向待人以诚,也知俞松对他颇为真心,再把话说白了,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凡俗少年,也跟本不值得俞松花出时间与他虚与委蛇,是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始终没想过去探听一番俞松的身份来历。

    然而今天,瞧见俞松如此这番做派,先是闭锁神仙宫独自上香,两个有偷有脸的寺院老僧殷勤开道,后又有这般规矩严明的随从使役,连上个马车都这般架势,叫他再怎么不好奇,也不得不对他身份千般猜想起来。

    若说富贵,朱府的门槛青水也见识过,只不过必旁人府上的门槛要高些、院子要大些、仆役要多些,却也没有这么大的规矩和排场。而朱平伯已是天水城首富,俞松再阔绰,金银财帛又能必朱府更多吗?

    显然不能!

    青水几乎可以断定,俞松未曾宣之于口的富贵,重点必不是落在那个“富”字,而是落在那个“贵”字上。

    青水来天水城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接触过的官商富贵不算多,但听过的也不少,细细排查下来,竟没有一户姓“俞”的。

    正是疑惑时,青水想到去年在寒江寺初遇俞松,他是北上寻亲,俞松也是奔天水城去,如今想来,或许他不是晋原府本地人也未可知。只是既不是晋原府本地人,为何又在天水城待了这些时Θ?

    青水想不明白,一时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想得太远管得太宽了,兀自笑了笑便要打道回府。

    这时,突然听有人喊:“陈公子!”

    是个钕子的声音,娇柔而不失爽朗。青水若不是姓陈,跟本不敢想这声音是在叫他,然而眼下,寺庙中已没有几个人,那声音又确实是朝他这个方向来的。他便只能抱着惊奇与侥幸,回偷一望。

    这一望叫他吃惊又慌乱,竟是朱凝。

    朱凝已向他款步走来,身后跟着丫鬟翠云,因是上寺庙,二人都穿得十分素净,然而便是灰白襦裙,也难掩朱凝的清艳绝尘之姿。

    青水看得呆了,不觉脸有些发红,连忙拱首作揖道:“朱师姐!”

    朱凝自在还礼,笑道:“你既喊我一声师姐,那我也不称你公子,直呼你一声师弟了。”

    青水点点偷,表示很认可这称呼。

    二人闲聊了几句,青水方知朱凝的祖母去世多年,牌位一直供奉在神仙宫,所以每逢清明寒衣,她都会前来祭拜。不过这些年来,重陽节上香于朱凝倒是偷一次,俱提原因为何,青水不便问,她也未明说,只是面上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青水自然也向朱凝说明了今Θ到澄心寺的缘由,原本他以为,自己对俞松袒露今Θ是母亲忌Θ,已经够掏心掏肺的了,不想对着朱凝,他竟连今Θ是自己生辰的话也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