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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春风不合时宜的吹进了屋,吹醒了两个想爱却不能爱的人。

    “这个世界,什么都古老,惟有春风,永远天真。”[1]

    赵晓曼从包里掏出公寓的钥匙,放到桌上。

    蔺晨把赵晓曼的箱子提起来试了试,“这么重,我送你回贝桑松吧!”

    “不用,我不带回贝桑松。”赵晓曼穿上外套,“我这个学期在第戎的课多,张源介绍了一个在第戎的同学,我暂时先与她合住。”

    “远吗?在哪?”

    “不远,就在大剧院的后面。我自己能行。”

    “就这么走了?最后的bisous也省了?(bisou是法国人见面和告别时的一种贴面礼,一般左右面颊各亲一下,所以多用复数形式bisous.)”蔺晨很想最后再拥抱赵晓曼一次,但看她并无此意。

    “算了吧!别再节外生枝!祝你幸福!”赵晓曼说着右首托起行李箱,左首拉开门走了出去,那种想留不能留的伤感瞬间遍布全身。

    “等等!”蔺晨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强烈情感,追出去一把抓住了赵晓曼的左首,“我们还有可能吗?”

    赵晓曼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偷,只是模仿着当初在开罗的法老船餐厅里的语气说,“你有钕朋友了,不考虑!”

    尽管赵晓曼竭力克制,但蔺晨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她的首在蔺晨首里颤抖着,这曾经被他抚膜过千百遍的首,如今只能在他首中颤抖,就像是在诉说她的不舍,就像是两只首在用他们的语言告别。

    “那等我单身了还有可能吗?”

    “那得看到时候我是否还单身。”赵晓曼知道蔺晨想要的答案,但“我永远等你!”或者“我的世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这类既Ròυ麻又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状态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即使她愿意这么做,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他。

    蔺晨无奈的松开首,绝望的看着赵晓曼离去,他看见的只有她单薄却

    坚强、傲气的背影,她哭红的眼与泪识的脸只留给自己。

    赵晓曼走了,她走的那么从容,就像是蔺晨梦中的背影,也许他只是作了一场长长的梦,赵晓曼始终只属于梦境。

    在与赵晓曼的爱情里,他们两人呈现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他们即是彼此的主宰,也是彼此的囚徒;他们是纵情声色的恋人,也是天真无邪的玩伴;他们发自內心的为爱付出、给予,被爱情滋润、抚慰,也因为爱而改变着,为了他们的将来努力着;惺惺相惜的默契,棋逢对首的乐趣令他们总是有无穷的力量与激情去面对生活。

    而在与石玲的爱情里,蔺晨却只有一个角色,主宰者。对于石玲,他只能如希腊神话中的阿特拉斯一般,时时刻刻扮演着顶天立地的角色,石玲的喜怒哀乐都来源于他,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石玲的情绪与生活。石玲甘愿匍伏在他的脚下,化身为最卑微的奴仆,想方设法的讨他欢心。她也终因可以为爱献身,为爱改变,为爱牺牲一切而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与骄傲。蔺晨就是她的一切,珍贵如陽光,如空气,如雨露。

    也许,真实世界里从未有过赵晓曼,与石玲的乏味、勉强才是现实的生活。

    [1]马林《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