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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芝舅舅齐佳悯忍了下笑,抬手轻轻拍了拍章晚虹的手臂,小声同她说:“莫同人争吵,她们都是嫉妒罢了。”
    “就是!”她们外甥女的姻缘如何,哪里容外人置喙?章晚虹白了王家那些亲戚一眼,“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外面笙歌鼎沸,乔芝的小院儿里也是红飞翠舞热闹不已。
    除了住了人的屋子,其余房间里都摆满了聘礼、成亲用的物件。从外间还在源源不断往里送今日的催妆礼,暂时都摆在了院中。
    聘请来的喜娘们忙进忙出安排摆放,又将妆匣带到里屋,给乔芝试妆打扮。
    走进正屋卧房,正当头的雕花架子上平展挂着绣银线串百花纹的青罗大袖嫁衣,这嫁衣虽简陋了些,但单凭一旁侯府刚送来的珠玑宝翠点缀的九株花冠,足够能将场面撑起来。
    乔芝端坐在梳妆台前,喜娘在身后为她盘发。她望着面前打开的妆匣,目光缓慢又细致地从各式价值不菲的妆品盒上一一扫过,再转过视线看向王澜珍为她准备的嫁衣,像在看一场笑话。
    那嫁衣哪里是新做的?王澜珍拿她穿过的嫁衣给乔芝,以为别人认不出来,暗中在心里得意。
    乔芝只看一眼就认出那是王澜珍十年前做新妇嫁进乔家时穿的嫁衣。不说绣样款式相同,看颜色就能看出蹊跷。虽然嫁衣保存得当又熨得平整,但放了十年的罗布色泽显得有些晦暗,青色并不鲜亮,细看就能看出同新布的差别。
    王澜珍怕久了被人发现,直到二月底才将嫁衣送到乔芝房里,想掐着时间紧,偷偷恶心乔芝一场。
    然而看破这事的乔芝却并未说破,谁恶心谁还不一定呢。
    心中定下主意后,乔芝再抬眼看铜镜,镜中美人去鬓发梳高髻、戴花冠,不施粉黛就已经艳丽难挡,标志的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美目眼波流转间美而不媚,任谁看了也不能说乔芝这气派还配不上世子夫人的身份。
    喜娘看了又看,赞叹道:“乔大姑娘生得好容貌,世子爷见了准喜欢!”
    面对这些交际繁杂的喜娘,是半句话都不能说错,以免给人留话柄。乔芝淡笑回道:“容貌承自爹娘,只要世子不嫌弃就好。”
    那喜娘又称赞了两句,从妆匣取了螺黛为乔芝画眉。
    侯府送来的这尊妆匣虽不大,但里面放的妆品或贵重、或难得,皆不俗,波斯国进贡的高达十金一颗的螺黛、御供级别的紫铆、雕花金盒里细如烟的茉莉珍珠粉等等不胜枚举。
    这些天从侯府送来的纳采礼、聘礼都能看出侯府阔绰。不过再看这些细枝末节,能看出侯府对乔家这门婚事,起码在表面上是重视的,并没有因为娶的是低门媳就薄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