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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那之后,谢峥远的公务越发繁忙,更多时候都是在校场或是在宫中。
    祝暄心中倒也尚算踏实,毕竟谢峥远人在京中无性命之忧,她也能放心。
    只是那会儿,她养成了守在门口等人回家的习惯。
    “夫人,这眼瞧着天儿就冷下来了,您每日都在这等也不是办法啊。”茗喜特意回院里拿了件厚实的斗篷来给她穿上。
    祝暄却摇摇头:“我这一日日在府中也无聊,不如站在这里,还能看一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让侯爷回时第一眼便见到我。”
    茗喜忍不住瘪嘴:“也不知当初是谁说自己不会奢求,如今怕是恨不得把人跟自己绑在一处了。”
    “你这丫头越发胆大,都敢取笑我了。”祝暄笑着拍了下茗喜的手,脸颊上不由浮现一抹淡红。
    那时谢峥远回府,每每见她站在外面挨冻,都是心疼不已。
    他一边哄着她劝说次日不要再如此,一边答应她自己会早些回来。
    但圣上迟迟不立储,朝中波澜一阵又一阵无法稳定。
    再加之手握兵权的殷太尉蠢蠢欲动,谢峥远也越发忙了起来。
    直到第三年的上元节。
    谢峥远已经一连几日宿在校场不曾回府,他曾答应祝暄上元灯节时两人一同去赏花灯和圆月。
    可那天,祝暄在府门口等了一日,直到天色暗下才见马车从校场回来。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可先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个女子,小腹微隆,已是有孕。
    她着一袭素色长裙,模样只称得上清秀,及不上祝暄十分之一。
    可那人却熟练地挽住谢峥远的手臂,两人并肩进了侯府的大门,谁都不曾多看祝暄一眼。
    那一刻,这个家仿佛她才是个外人。
    “她是我同乡,亦是恩人,曾救过我性命。”谢峥远直到睡前才肯同她解释,“听闻前些日子她夫君亡故,又怀着孩子,没了生存之路才来投靠我,自然要收留人家。”
    祝暄心猛地一沉。
    他不顾一切带回个女子便算了,还是个怀着孕的寡妇?
    两人又是那般举动亲密,让她如何能不介意。
    只是或许两人是以姐弟相称,故而那位苏娘子便像是谢峥远的阿姐呢……
    这般想想似乎倒也没什么了。
    那一晚祝暄难以安眠,翌日一早,枕边人一动她便惊醒了。
    谢峥远皱眉安慰了她两句,又叮嘱着好生照顾苏清环,这才去了校场。
    两年内的亲密相处让祝暄早就没了最初的那份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