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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靳一敛下眼底的冷,“进去吧。”
    “嗯?”裴朔拧着眉头扫那两人,转问,“真没事啊?”
    靳一没理他,手一垂,直接进门。
    裴朔在靳一这儿碰了一鼻子灰,立刻就把怨念发到门外这两人身上了:“干什么,想动手?”
    “哪能啊朔哥,”后面那个和气地笑,“不知道是你朋友,就争执了两句。”
    裴朔皱眉:“你们惹他干什么。”
    前面那个咬咬牙:“朔哥,我们真没找事,实在是你这朋友说话刺人了点。”
    “朋友?”裴朔看了一眼门内,确定盛喃听不着,他转回来,凉着语气,“这是我哥,谁跟你说这我朋友?”
    那两人一愣。
    “还嫌他说话带刺?”裴朔冷笑,“是你俩运气好,赶上他戴‘紧箍咒’,往前推一个月,你看他跟不跟你们废话。”
    “……”
    裴朔没管这俩傻逼信没信,转身也进去了。
    就像裴朔说的,盛喃从来没进过台球室,见都没见过。
    她前面十八年的人生都是在盛天刚眼皮子底下过的,盛天刚生意上很忙,但替他“看管”她的人从来没少过。起初是盛笙,后来家里生意好了,就渐渐变成陌生的叔叔阿姨。每次一放学,同学们吆五喝六成群结队地拉着阵仗往外走,盛喃就坐进家里司机来接她的车。
    后视镜里男生女生们笑骂追逐,约好周末结伴去什么地方,一道道身影越行越远,谁也不觉得缺了什么。
    反正她从没和他们同路过。
    盛喃知道不能怪任何一个人,只能怪她自己。无论什么方面,她都不够好,又不够差,永远都是处在中间的、毫无特色的、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
    所以她最羡慕也最喜欢那种永远自信张扬的,无论在哪儿你总能在人群里一眼看到的天之骄子。
    比如谈梨。
    再比如……
    某个留名都只有一个“钩”的大拽比。
    盛喃思绪游回,抬起头在房间里巡视。
    这间台球室不算很大,横向摆了八张台球桌,进门对面是一排二楼的长窗,窗边墙角堆着用不上的桌椅。
    而那人此时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里。长腿非常散漫地抬起来一条,踩在前面的凳边上,单手拎着本书,半身后仰,很没形象包袱地把自己松散在椅子靠背下的犄角旮旯里。
    碎发凌乱,长眸半垂,耳骨钉沁着冷淡的光。
    整个人独得又颓又拽。
    盛喃看呆了几秒。
    她突然很想摸出手机给他来张闪拍,回去以后洗出来挂在画板上——
    那她这周的画稿作业参考不就有着落了?
    想到即做,盛喃手机迅速举起。
    屏幕上焦点聚集,就要定格的那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