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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里以程溏为盾去阻纪雪庵的剑,实为遮住右手扣发暗器的动作。纪雪庵如何看不出来,一声冷哼,剑势丝毫不收,直刺范聿喉口的剑尖此刻却对准了程溏的眉心。范聿嘴角噙笑,目露凶光,金镖如暴雨般扑出。纪雪庵左手扬起宽袖,右手执剑,冲势不止,神色不变,眼角眉梢俱是冷厉。
    不过是电光火石一瞬之间,剑势太快太猛,程溏根本无法用双目对准,只定定看向纪雪庵。纪雪庵的眸中什么也没有,没有自己,没有范聿,甚至没有连璋,惟有一片冰冷彻骨的寒意,亮如星辰。程溏闭上双目,几乎同时脸颊却骤然一痛。
    一滴血珠慢慢从他颊上伤痕渗出,却是剑尖陡然转向,锋利剑风割破皮肉。一瞬高下,不过是比谁更输不起,谁的心性更坚硬。范聿满头冷汗,最后那一刻,内心竟全是犹豫。他明知程溏在手中作为筹码已毫无用途,今日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但仿若落水之人死死抓住救命稻草,竟不敢将他舍弃。陡然转向的连璋毫无征兆地刺向范聿右腕,他嘶声痛叫,隐住右手的袖口印出血迹。
    纪雪庵冷笑一声,“你看来已服过解药,只好脏了我的剑。”他说话间攻势不止,剑光如一团密网,将范聿和程溏围在其中。范聿忍痛从右手滑出一把袖里剑,勉强格开纪雪庵的宝剑,翻身向后跃出老远。他无意间退至望江亭口,将程溏扔入身后亭子,左手藏在袖中摸出一只精巧圆筒,指尖轻轻一触,竟又有十余枚金镖激射而出。
    纪雪庵面露不耐烦,轻松提剑挥开,却猛然听见身后有异,程溏在亭中大喊:“小心后面!”他已来不及旋身,面上尽是冷冽,低喝一声,周身真气暴涨,竟在一瞬凝成一股气墙,将那两支从背后袭来的金镖弹飞。范聿面色一片灰白,低笑一声,“好厉害的无息神功。可惜被你发觉了,我还有同伴隐在树林中,你即便杀了我,也自身难保。”纪雪庵眉头紧蹙,身形一时定在原地,背后林中黑黝黝一片,他却无法从中辨出呼吸声。
    却听程溏在亭中嘿嘿一笑,声音略有些嘶哑,“他骗你的。韩秀山死后,铃阁阁主之位悬空,按照历来惯例,必然是替前阁主复仇之人才能当上新阁主。如今人人争着做阁主,没有人会来帮——”他话音未落,范聿暴喝一声,猛地跳起直扑程溏,“你是什么人?竟知道我铃阁之事?”程溏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一枚金镖破空而来,范聿满眼怒气便要来杀他。千钧一发的关头,却有人踢起地上一块石子击开暗器,旋即范聿的身体重重地压在程溏身上,鲜血从他后颈涌出,沾满程溏的衣服。
    纪雪庵在原地立了片刻,才缓步上前走入亭子。他拔出连璋剑,被范聿的血喷了一身。纪雪庵一脚踢开他的尸体,弯腰拂开程溏胸口的穴。程溏方才被范聿一压,胡乱裹着的外裳散落开来,露出胸前惨不忍睹的血痕,胁下的骨伤也开始作痛。纪雪庵静静看他片刻,程溏扶着亭柱勉强站起,“多谢主人出手相救。”
    他抬头望着纪雪庵,纪雪庵淡淡道:“你实在太会惹事。”程溏顾不上别的,有些急道:“主人莫再回到捕风楼,这人之所以抓我来要挟主人,全是捕风楼透的消息!”纪雪庵冷声问道:“你是说捕风楼暗中与魔教勾结?”程溏重重点头,目中满是急切。纪雪庵撇唇似笑非笑,却道:“我凭何信你?谁人能知,今日却不是你与那魔教中人相互勾结,故意演的一出戏?”
    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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