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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紧眉头,一时犹豫不决。程溏看着他,却缓缓抬起手抓住纪雪庵搭在车帘的手上。他的手十分冰凉,纪雪庵下意识反握在掌心,顿了顿,问道:“你很冷么?”实在是一句废话,但或许秋夜太冷,程溏的手太冰,竟衬得纪雪庵的声音也有了几分温度。
    程溏只盯着他,似不肯服软,好半天手指在纪雪庵掌中轻轻挣了下,才道:“冷。”纪雪庵哼一声,手上一用力将他拉下车。程溏双腿发软,几乎跌在他怀中。纪雪庵提着他坐到火堆旁,松开他的手,“盘腿坐好。”
    程溏疑惑看他,依言盘腿而坐,双手拢在脸前呵气。纪雪庵一撩衣袍,坐在他对面,一掌搭在程溏丹田,另一掌置于他檀中,缓缓催动内力。程溏面露惊色,急忙摇头道:“不可!”纪雪庵斥道:“闭嘴!”抬头看他一眼,又道:“无息神功乃纯阳内力,莹润温和,于你此时只大有益处,你还敢有何不满?”
    绵绵热流从纪雪庵双掌注入程溏体内,叫他舒服得直想叹气,识相地不再说话。纪雪庵凝神输了一阵,自觉差不多,便扯掌放下双手。这些内力于他不过九牛一毛,程溏却已手足皆暖,精神亦振作许多。他低下头,不理近在对面的纪雪庵,纪雪庵冷哼一声:“不识好歹。”程溏瞪他一眼,站起身回到车厢,将帘子拉得分外严实。
    纪雪庵冷着脸面,却又无法真正生气。他回到草塌复又躺下,这次很快入眠,一夜就此无事度过。
    第二日两人早起赶路,终于和好如初。说是和好,其实不过是程溏柔声软语,纪雪庵冷冰冰硬邦邦的回答罢了。
    山路愈行愈崎岖,马车渐显不便。纪雪庵想过几回要弃车骑马,脚程也能快许多,但程溏竟病情缠绵,常常午后无端发起低烧。那次在辜城郊外的破庙中,程溏恢复得极快,满身鞭伤没几日就能骑马上路,但眼下却没那么好运。纪雪庵隐隐猜测他病得来势汹汹,与繁月阁跳的那场耗尽精神的舞有关。当然,之后昏天黑地的情事更是雪上加霜。
    如此,路再险窄,纪雪庵却始终没有弃车。车厢壁虽薄,总算能挡风遮雨,晚上若叫程溏露天睡觉,于他病情着实不利。程溏倒是逞强要下车骑马,纪雪庵冷言嘲讽他待在车中别添乱生事就再好不过。
    那天傍晚,却叫纪雪庵找到一处山洞。他安顿好车马,将山洞略打扫一番,生起火,唤程溏下车。洞中甚是宽敞,入口处长了不少枯藤挡住夜风,纪雪庵满意地点点头,程溏亦面露喜色。
    连日赶路,程溏愈发消瘦,纪雪庵也有些疲惫,再无第一天外出寻猎的兴致。两人围坐在火旁,就着凉水啃些干粮。程溏累得眼皮打架,随口问道:“我们这是往哪里去?我记得从疏城去西面的齐安镇不用行那么多天山路。”纪雪庵道:“谁说要去齐安镇?走山路的确辛苦,但却是通往晶城的近路,大约明日晚上就能到了。”
    程溏听得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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