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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跌跌撞撞走到马旁,抓住其中一匹的缰绳,一只脚踩住马蹬,正要翻身上马,却扑通一声摔了下来。程溏咦了一声,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眼神却发直。纪雪庵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一如初遇,嘲讽道:“你已事事遂意,何必再玩苦肉计?”
    程溏放下手,竟然点了点头,“我的确不该再给主人添麻烦。”说着撑尽力气站起来,抓着马鞍不住喘息。他一时离纪雪庵极近,纪雪庵甚至能听见他齿间的冷战。他皱紧眉头,正要说话,程溏却双膝一软昏倒在他臂间。
    小二在旁搓着手,“客官,这可如何是好?这位公子似病得不轻,可要小的请个大夫来?”纪雪庵抱住程溏,面色极难看,“不用,我们急着赶路,劳烦你给两匹马套上一副车架。”小二昨夜替他收拾床铺,胡乱猜测两人关系,此刻暗骂纪雪庵将人折腾成这样还不闻不问,当真冷血无情。
    待马车备好,纪雪庵将程溏抱在车厢软榻上,亲自扬起马鞭赶车。马车行出一段,纪雪庵停车回身,掀开车帘探看程溏。程溏苍白脸色变得通红,呼吸急促灼热,却又发起高烧。纪雪庵拿水壶浸湿布巾盖在他额上,取出一粒丹药塞在他嘴中,眼神复杂。程溏似被噩梦纠缠,不安地晃着头,颠来倒去说着胡话:“阿营……阿营……等不及了……阿营……”
    从疏城往西,很长一段山路崎岖,要数日之后才能抵达下一城镇。纪雪庵早早停好马车,安顿在一处河岸,生起一堆柴火。车厢中程溏尚未醒来,服药后却睡得安稳许多。纪雪庵先前观察此地林中有不少野物,一时生出兴头,拿起连璋剑走进密林。
    他一手提着两只野兔一只山鸡,又抓了一把识得的野菜,心道差不多,便往河岸走去。纪雪庵踩在一片枯叶上,身后却传来同样声音。他飞快抛去手上东西,抽出宝剑旋身厉声喝道:“什么人!”
    剑尖停在那人胸前少许,纪雪庵心中一惊,收势太狠,逼得他胸口隐隐发疼。那人却不管不顾扑上前来,拉住纪雪庵衣袖,“主人!”程溏神色慌乱,形容无措,只紧紧抓着那片衣袖。纪雪庵甩了一下甩不开,怒道:“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程溏不肯放手,大口喘气,“我一觉醒来,发现只有我一人,以为主人丢下我。”他眸中焦急得快要着火,仿佛只要纪雪庵点一下头,他的整个世界就会崩塌。纪雪庵冷冷在心底道他用心不轨,他来历不明,他不过在利用你,不是你也可以,但双眼却无法移开,目光死死盯在程溏脸上,似要将他这一瞬间的表情牢牢记住。
    四目相接,程溏视线慢慢下移,看见纪雪庵扔在地上的野物,才知自己做了蠢事。他松开衣袖,退后一步,讷讷道一声对不起。纪雪庵冷哼道:“我看你是烧糊涂了!”话虽如此,待细看程溏,双颊已褪去异样红晕,先前抓住衣袖的力气也不小。纪雪庵给他服下的丹药由疏城药铺重金购来,并非凡物,果真有效。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河岸,纪雪庵挽起袖子,蹲在水边清洗猎物。程溏跟着蹲下,要伸手帮忙。纪雪庵停下动作,冷冷道:“你不用插手,回车中待着。”程溏连忙道:“我已好许多,这等杂事,本该让我来做,如何能劳烦主人?”
    纪雪庵看他一眼,莫明其妙道:“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要吃饭也只好自己动手,何来劳烦一说?何况万一你动作不麻利,弄得又不够干净,我反倒觉得麻烦。”程溏愣了愣,却见纪雪庵说得理所当然,并非嘲讽或反话。他低下头道:“我已给主人惹了许多麻烦,怎么能只吃白食不干活?”纪雪庵放下手中野兔,眸中凝起冷笑,“你自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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