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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她藏于袖中,原本不是为他而备。
      她曾存玉石俱焚的死志。
      孟景眸光微闪,慢慢开口道:“我和苗姿,没有什么关系。那日若不是她抓了我,我本想要来见你。”
      他语气淡淡,略去了很多细节,仿佛在说旁人的故事。
      冯玉殊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半晌后,终于垂下了手,垂头丧气道:“你先出去。”
      她好像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
      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不是因知道他为人处事目中无人、不屑撒谎,更因为他是孟景,她信任他便没有道理,否则不足以作她命中唯一那位。
      今日脑中实在纷乱,她要好好想想。
      整座宅子,都静悄悄的,约莫是因为还没有什么人住的关系。
      虽在孟景劫亲的时候,有楼关山提前过来打点,但那样一点时间,他也没办法连夜变出众多仆从来。
      不过这样也好,有别样的安宁。
      冯玉殊喝了姜汤,昏昏沉沉地沉进木桶中。
      今晚大起大落,又受了凉,她已感到身子有些不适,特别是刚才一碗姜汤下去,原本吹风之后,体内被压制下去的、一直被忽略的燥热,竟又猛地升腾起来。
      她有些头晕目眩,还心道是水太热,忙起身匆匆擦了身子,披上亵衣,往榻上去。
      走路尚且有些踉跄,亵衣的系带更是被她系得松松垮垮,只是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她经过了镜前,一瞬间瞥见自己酡红的脸,暗自心惊。
      下一秒,就不知磕到了脚踏还是什么的,在榻边跌了一跤。
      她吃痛,低低地呼了一声,一瞬间泪水涟涟。
      房门骤然被人推开。
      孟景忙大步走了几步,将人提起来。
      她跌坐在地上,没骨头一样,还记得推他:“你出去,只是沐浴久了...”
      孟景瞧见她双颊上的绯色,默了一瞬,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性,也不知是该气她还是该恼她,只简单道:“你是不是吃了洞房里的酒水?”
      冯玉殊后知后觉,也想到了同一种可能性,整个人僵硬了一瞬,然后惶惑地点了点头。
      自己在洞房中喝的那小小两盅酒,约莫是按照风俗,下了助情的药物,因着剂量小,见效又需要时间,她此前心力集中在别处,才一直未觉。这会儿静下来,姜汤又是发物,药性竟一股脑被勾了起来。
      孟景一时脸色有点难看,将人扶上了榻,背后垫了小枕,又给她连倒了几杯凉水,看着人喝下去。
      “再喝一杯。”他根据她颊边的艳色,冷酷地作出判断。
      冯玉殊也不肯给他好脸色,但还是乖乖地接过,咕噜咕噜吞下去。
      她好似一只废猫,没骨头似的半倚在榻上,见孟景出去了,还以为他终于走了。刚舒了口气,他却又回转过来,坐在榻边,将几瓶金疮跌打药放在一旁,卷起了她的裤腿。
      冯玉殊条件反射地缩了腿,被他无情地抓回来。
      少年人有些粗糙的掌心托着小腿肚下一点,指节微微施了力,她便动弹不得。
      他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给她膝盖上的淤处上药。
      冯玉殊轻“嘶”了一声,又想缩腿,被他箍住,撩起眼皮扫一眼。
      冯玉殊冷冰冰地别开脸。
      折腾了半宿,孟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飞快地冲了个冷水澡,坐在她外间的窗台上,怀中抱着自己的刀,就要倚墙睡去。
      瞥了眼冯玉殊紧闭的房门,正打算入眠。
      冯玉殊又开始在里面小猫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