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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迟疑,吻上那渴望已久的唇。
    百合闭上眼,只感觉两片温热的唇盖上她的,然后一股电流由双唇分散到四肢百骸,她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的吻越来越炽热,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对百合的渴望到了极点。
    百合的意识完全迷失在杜蕲任意游移的探索中,不能思考,也毫无思考的能力。
    杜蕲越来越难耐心中的渴望,但还是艰难的停下动作,“真的要这么做吗?”他不想她后悔,要知道做出停止的意志力是多么的困难。
    没有言语。只用吻作了答案,也许马上就会有小BABY了。
    无声无息的爱就这么开始了。
    一束阳光偷偷地射进房内,照在粉粉的床上,映着熟睡的人儿如天使般宁静。
    翻身,身下带来的不适让她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已不再是女孩而上升到女人阶段,脸红的抿嘴。杜蕲不在身边,这样也好,避免尴尬。
    甜蜜的感觉,是否就是他们常说的爱?虽无法比较,但在她的心中越来越确定。如果能有个小宝宝,杜蕲的小宝宝那会不会更好?
    电话铃声打断了百合的思绪。
    “百合,是我,涵儿,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有点不舒服。”她们的电话还真及时。
    “不舒服,是出现了新情况吧!”
    “什么?”
    “还不好意思说呢,哎,小雪,我还没说完。……竟说些废话,浪费时间。百合,你的计划是不是完成一半了。”
    “你们真敏感,什么也瞒不过。”她真要怀疑这两个人是否一直就在她的身边,消息这么灵通,对她的行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哇,好棒!百合,加油啊!”听到叶涵在电话那头叫嚷。
    “小雪,帮我请假。”今天可是有那个高老头的课。平时有谁迟到都会念上三分钟,要是不去上他的课又不向他恭敬的请假致词,明天不塞耳塞绝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放心,有人做了。”
    有人做了?放下电话,会是杜蕲吗?
    再一次百合十分为难的坐在李绪文的对面,她真希望时间能够飞速的运转,加快马达,让她度过难熬的时光。
    没有任何理由,反正就是不自在。
    说起来,彼此间都这么‘熟’了,每天一束花,看在花的分上,也应高兴点吧!可就是没法笑。
    李绪文从椅后捧出一束花,用着颇为柔和的语气道:“百合,送给你。”
    “谢谢李大哥。”
    “我还是觉得百合最适合你。”
    “是吗?那不就是人如其名了。”她努力的调试着心情,不断地要求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快拿出一点点诚意,献上一点点幽默感嘛。
    “都叫我大哥了,还这么害羞。”他笑道。
    “哪有。”摆个更加‘害羞’的一笑。
    “能为我弹一首曲子吗?就是你经常弹的那首。可能是个不情之请,但是,明天我要离开这了,希望在走前能留个回忆。”
    “百合,快来。”叶涵适时的音量传送过来。
    这声音真如一场及时雨,如雨后的春笋沐浴在阳光下的轻吻。听在百合耳里特舒服,没有哪个时候觉得涵儿的声音能像现在这般表达的如此富有感召力。
    但转眼见到那双期盼的眼神,她又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答应事后补上。
    可以说是蹦蹦跳跳的回到座位,劈头就是一顿训斥:“涵儿,鬼叫什么?”
    “这么凶干嘛!!”叶涵自觉无辜,她这不是在帮她吗?还受到责难,难怪说好人没好报。
    玲姐也坐在其中,拿起百合花左看右看,喷喷的直说,“真漂亮,有了百合,我这儿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拿出去卖,一天有几百块,那一个月下来不就有好几千啦。不错,不错,你们啊,就应向百合多学习学习,加油干。”玲姐‘喜上眉梢’。
    “奸商啊!!”叶涵小声的呐喊。
    “无奸不成商。”
    “我要从良,脱离苦海。”林雪提议。
    “你敢。”玲姐厉声道:“没了你们这几个摇钱树我喝西北风去啊。”
    “妈妈,别生气了。”百合也进入状况,摇着玲姐的胳膊撒娇,“她们不懂事儿,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罚她们钓金龟,您不就又赚了?”
    “嗯。主意不错。还是你最乖。听到没有,你们两个还不快去。”
    玲姐色咪咪地瞧着百合媚笑。
    这是“琉璃园”经常上演的戏码,穷极无聊就会来上一场,大家都习以为常的猛加配合。
    “妈妈啊,您怎么总是偏着她。”林雪、叶涵撒娇拉着不依。
    “姑娘们,接客。”小兴子也不知打哪冒出一句。
    “来了。”齐声回答。
    “妈妈,您坐,我们钓龟去了。”
    林雪、叶涵去帮小兴子,百合则到台上弹起熟悉的旋律。
    六月已经进入了夏天。对于学生来说,要忙于复习考试。它本身所能代表的就是一个忙碌。
    有学生进行着告别,离开校园,离开朋友,离开熟悉的学生生涯,它又是一个感伤的季节。当一切结束时,迎来暑假,这又是令人兴奋的。
    “百叶林”的树木长的更加茂盛,记得刚进校发现这里,它还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满地堆积凋落的黄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也许就是这个纯净的声音吸引着三个女孩的到来,相遇。
    她们坐在一棵大梧桐树下。阴凉的栖息之所。林雪已经计划好去香港,寻找某些失落的记忆,还有那份等待。
    叶涵也说要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比起林雪、百合的家世,叶涵应是最完整幸福的人。
    想到即将分离,三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只有百合还留在这儿,独守空城。
    “百合,又不是不再见面了。干嘛那么伤心。瞧你那表情,笑一个嘛!”
    “是啊,开学不就能见到了吗?”
    “这样,我们来做个约定,五年后的今天。不管我们身在何方,都要到这来相聚。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假设,我们怎么会分开呢?把它当作一个游戏,那天谁不到,另外两个人就在她家吃上一年。”
    “好主意。百合,你同意小雪的意见吗?”
    “嗯。”
    “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是六月十七日,简称617,记住这个数字。”
    三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记下,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数字牵引着三人的再度相逢。
    命运,有谁会知道?
    没有叫杨腊来接她,叫了一部计程车驶向家的方向。
    家,对,她已经把那幢白色的别墅当作自己的家。对它有着眷念时常想起她的房问,想起靖南哥,想起外国腊,还有杜蕲。
    蕲,这个星期你在做什么呢?有想我吗?百合暗忖。对杜蕲的依恋似乎越来越强烈,在乎他的感觉,他的行动,似乎他的每一步都牵引着她的思想的转动。这就是爱?
    它绝对是一种幸福。
    车停了,到达了目的地,百合开门下来。
    又到了熟悉的地方,心情好舒畅。沿着石子小路漫步其上,这里的空气好新鲜。深吸一口气,百合边走边和周围的花草树木打着招呼,都是自己的老朋友。
    无意问,鳖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它在树下,带着好奇心向它靠近。
    秋千?是秋千,白色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扶着千绳,百合坐在木板上,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杜蕲站在百合的房间.已有一个星期没有她的身影。为了给考试做准备,百合搬去与林雪住,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
    少了她的存在,从不显安静的地方这时显得特别的安静。腊腊可以回忆与百合相处的笑话度过他的无聊日子,靖南也时常提起与百合的第一次见面。
    那么他呢,好象什么也没留下。杜蕲徘徊着,从窗口随风传进笑声。
    笑声?这种属于精灵的笑声只有一个可能——百合。
    他控制不了他的脚步飞奔到楼下,在他设置好的地方见到了心念已久的可人儿。想也没想的,冲口而出。“风儿。”
    怔住了,怔住了,都怔住了。
    他从来就没喊过百合,为什么在这么多天的相思之后,第一次喊出口的竟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风儿。在他见到秋千上荡漾的百合,那个笑,那份快乐,就象是风在述说。
    走到她的面前,秋千已经慢慢地在静止中停下,只有着微微的小幅度摆动。百合仍以不置信的表情注视着他。
    他等待着她的裁决,有哪一个女人希望叫出口的名字不是自己?他同样不允许自己对她犯这样的错误。
    百合的眼中积有少许的泪光,晶莹剔亮的闪动更加重了他的罪行。
    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想擦去又怕惹出更多。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被她含着抽搐的嗓音弄糊涂了,她不应该生气吗?她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又或是有人这样叫过?那人是谁?有些在乎那个人的存在。
    “想了,就叫了。”
    下一秒钟,带着泪水的笑意扑进杜蕲的怀里,幸福的说道:“那么以后你就叫我风儿。”以后我就是你的风儿。
    横抱起她,走向屋内,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名字为何被允许,但他相信原因会知道的。
    “咦,这里也有一个。”
    百合仍有些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刚才因为名字的事情而高兴的忘了这一件,怎么会有秋千?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惊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令她惊奇,粉色,大海,到现在所看到的秋千,还有风儿。
    靠窗的旁边有一架用青色竹藤编成的秋千,藤的缝隙里点缀着浅黄色的楔,墙上的人物画换成了风景植物与之相对应,就连窗帘上也爬着几绺藤蔓。
    “蕲,你会宠坏我的。”
    拉进百合,什么也没说的吻上湿润的唇……
    每一个人都处于忙碌的状态,杜蕲的爷爷要来。百合起的很早,但她一直等到他们去接机才下楼。晚一分见到老人,她也就多一分的准备。
    选了条白色的及膝裙,配件翠绿色的上衣,将及肩的秀发分成两股编成辫子,既青春又活泼。见时间还早,闲来无聊,百合沿着后院的青石小路漫步。
    一直没有机会到过这里,也不知它通向哪儿。前方有一个用泥巴围成的小院子,什么地方?她好奇的穿进门。
    太阳下蹲着一个人,正在锄草。
    不算太新的兰色外套,花白的头发,可推断是位老者。袖口处因翻动泥土而粘上少许,看那灵活的手法,一定是个行家。
    “爷爷,您是这里的花匠吗?”
    没有回答。
    也对,花园里正在做事的不是花匠会是谁。百合耸耸肩,爷爷可能听不见,通常电影里的花匠都是这样。
    在他周围堆积着为数不少的花盆。大概都是需要松土的。这么大的年龄要做这么多的事,现在的成果只完成了三盆,那要忙到什么时候,不累死才怪。
    不行,不能这样没有同情心。想也没想的提起白裙子蹲下,拿起地上的铲刀忙乎起来。
    老者仍旧没有理会,没有制止,仿佛这里只有他的存在。
    地上的影子渐渐变短,已接近中午。花园中的少女与老者熟练的完成了工作,最后一盆也让百合抢到手。
    当一切结束时,百合拍拍蹲久的双腿站起,用胳膊拭去额上的汗珠,露出浅浅的微笑。见老者额上也有汗,掏出手帕递到面前。老者没有接。
    心想他一定是不明白,于是非常慢的用口形讲解,还做着擦额头的动作。老者终于伸出了手。
    “啊,我怎么忘了。”杜蕲的爷爷肯定到了。她怎么还在这儿,身上到处可见泥土,白裙子变成花裙子,这下可好。“爷爷,我得走了,下次再来帮您。”
    百合没有见到她转身后老者露出的笑容就已跑跳出园。可爱的小姑娘。
    “哇,小美女,你去了什么地方,弄成这样?”头发微散,两条辫子沾着小草,脸蛋红彤彤的。“别有一翻风味哟,去当森林公主了。”
    “好了,外国腊,别开我玩笑,他们回来没有?”百合紧张的问。
    杨腊努努嘴。今天一大早就去接机,所有从美国飞来的航班都等到了也没等到老头的出现。杜蕲怕百合担心,所以派他先回来报告,他们还在等最后一班。
    “太好了,有时间。”百合兴奋的跑上楼。
    一会儿后,杜蕲与沈靖南回到别墅。只有两人,看情形没接到。没多看杨腊的疾步上楼,他需要证实。
    书房门开启,书桌前的椅子也在这时转过,坐着一人,正是杜蕲的爷爷杜宏。两人就这样对恃,直到杜宏从椅子上站起。杜蕲与杜宏同样高大,只是杜宏年老背有些弧度。
    “把她赶走。”同样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包含着冷酷的意图与轻蔑,这种女人见多了,除了钱是她们感兴趣的,还有什么,真能从她们身上寻找到爱情?
    “不要再玩了,闹剧该结束了。你知道要怎么做,不需我亲自动手。”
    比起杜宏的简短话语,杜蕲更是惜字如金,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连最简单的‘是’或‘不’都没有。没有第二个答案,只有‘不’。
    没有见到杜蕲的爷爷是早已预料的结果。为什么要让人讨厌呢,做什么不好,要去做情人,让人看不起。但她不后悔,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更何况蕲又是这么好。蕲,为什么你不说话,你也同意你爷爷的做法吗?你也不认同我?
    最大的感伤莫过于杜蕲什么也没说,离开是肯定的,她从没想过要留下来住上一辈子,只是希望它能长一点,哪怕多一日也好。该来的总是会来,没想到会是这么早,也知足了。
    遗憾没能听到他的意见,没能与他们告别。算了,不要多想,否则真不想走了,到时可就有人来赶自己,何必做到这份上?
    她不敢等,不敢再呆下去,害怕那个未知的结果,蕲会赶她吗?闹剧也该结束了。听到了她该听到的,现在就做该做的事吧!
    走廊上没人,百合偷溜下楼。还是沿着那条石青小路,这时当然不可能走大门。
    经过花园,想起昨天那位老者,停下步伐,何不进去打个招呼,噢不,正确的说是告别。
    “爷爷,我又来了,能帮您吗?”带着微笑询问,从中透露着一丝无赖。
    老者正在给一盆月季花修枝,还是昨天那套衣服。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是欢迎百合的到来,相同的是仍没开口。
    他递给百合一把剪刀,指指旁边的芍药花,继续做自己的事。她什么也没说的干起来。
    老者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百合,他相信她能够办到。
    百合确实也没辜负,一盆盆展现的成果证实了他的判断。
    而后,站在一盆盆景前停住,不一会儿开剪。这个过程中有停顿观察,有思考有测量,最后在一声声时快时慢的剪刀声中完成。
    当展翅的飞鹰呈现在老者的面前时。他露出惊喜的目光。这决不是外行人能办到的,需要足够的功底,一个女孩子会有这个功夫,真是少见。
    当他想认识这位女孩时,她已踏上了新的路程。